暴风雨来临前，总是异常宁静。但当暴风雨化作人形出现在你面前时，那种压迫感足以让空气凝固。
午休时间，我和瓦夏正坐在食堂角落的专属位置上。瓦夏刚把一颗剥好的葡萄喂进我嘴里，周围原本喧闹的人群突然像被切断了电源一样安静下来。
一阵清脆且富有节奏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，在死寂的食堂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哒、哒、哒。”
叶卡捷琳带着她的几个核心跟班，如同巡视领地的女王般径直走到了我们的桌前。
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，或者更准确地说，是用一种在商场挑选皮包时的挑剔眼光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。那种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把我看作“人”的温度，只有纯粹的估价。
“嗯，虽然长得平平无奇，但这身板倒是挺结实的。”
叶卡捷琳满意地点了点头，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隔空对着我点了点，然后转头看向瓦夏，语气理所当然得令人发指：
“瓦夏，听说你把这个‘玩具’调教得很不错？耐力好，活儿也好。正好，我最近新收的几个男宠都太不经玩了，部室里的姐妹们都抱怨没意思。”
她嘴角勾起一抹傲慢的笑意，伸出手掌摊开在瓦夏面前：
“把他借我玩两天。放心，玩坏了我会赔你一个新的，或者给你钱。”
那口气，仿佛她要借的不是瓦夏的男朋友，而是一支钢笔，或者一块橡皮。
周围的空气仿佛降至了冰点。我感觉到身边的瓦夏身体猛地紧绷起来。
“如果你是来开玩笑的，那一点也不好笑，叶卡捷琳。”
瓦夏缓缓站起身，虽然身高相仿，但她此刻散发出的冰冷气场丝毫不输给对方。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，十指紧扣，冷冷地回击道：“伊凡不是物品，他是我的男朋友。我不接受出借，更不接受买卖。”
“男朋友？”
叶卡捷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夸张地笑出了声，“别逗了，瓦夏。在这所学校里，这就是个称呼而已。好东西要懂得分享，这不是我们圈子的规矩吗？”
见瓦夏依旧冷着脸不为所动，叶卡捷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。她微微前倾身体，原本艳丽的面容此刻显得有些狰狞。
“瓦夏，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？也忘了拒绝我的下场？”
她压低了声音，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：“还记得隔壁班那个叫索菲亚的女生吗？当初她也是不想把那个作为田径特长生的‘男友’借给我。结果呢？听说她后来在一个巷子里被一群不知道哪来的流浪汉给……啧啧，真是惨啊。虽然大家都说那是意外，但你说，那真的是意外吗？”
我的心脏猛地一缩。那个传闻我听说过，那个女生最后因为精神崩溃退学了。
“你……”瓦夏的脸色变得苍白，眼中燃烧着怒火，“你敢威胁我？”
“我只是在陈述事实。”叶卡捷琳重新恢复了那副慵懒傲慢的模样，直起身子，理了理头发，“我给你半天时间考虑。放学后，我要在我的部室看到他。否则……我很期待你会遇到什么样的‘意外’。”
丢下这句赤裸裸的威胁，叶卡捷琳带着人扬长而去，只留下一串刺耳的笑声。
她们走后，食堂里依旧没人敢大声说话。
瓦夏颓然地坐回椅子上，手有些发抖。她死死地咬着嘴唇，直到尝到了血腥味。
“这个疯子……”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，眼中闪过一丝恐惧。她不怕针对她自己的报复，但叶卡捷琳那种毫无底线的手段，让她感到了深深的无力。
“瓦夏。”
我反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，掌心的温度试图给她一些力量。
“我不怕她。”瓦夏转过头，眼神慌乱，“但我不能让你去。那群人是变态，她们会把你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打断了她。
我当然知道去了会面临什么。那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，更是尊严的彻底粉碎。但我更清楚，如果我们硬碰硬，瓦夏绝对斗不过叶卡捷琳背后的势力。我不愿意看到瓦夏像那个传闻中的女生一样，遭受那种非人的待遇。
那一刻，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海中成型。
“瓦夏，听我说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，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，“我们不能硬拼，但我们可以利用规则。”
我凑到她耳边，快速而低声地说出了我的计划——利用《刑法修正案》中那个不为人知的漏洞，以及叶卡捷琳这种人因为傲慢而绝对不会去关注的法律盲区。
“不行！”听完我的话，瓦夏猛地摇头，眼泪夺眶而出，“这也太冒险了！万一警察来晚了怎么办？万一她们做得太过火怎么办？我绝对不同意让你去当诱饵！”
“没有别的办法了，这是唯一能一劳永逸解决她的机会。”
看着她挣扎痛苦的表情，我心如刀绞，但也更加坚定了决心。
我不顾周围人的目光，伸手捧住了瓦夏满是泪痕的脸庞。
“唔？！”
在瓦夏惊愕的目光中，我俯下身，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唇。
这个吻不同于昨晚的温柔缠绵，它带着一种决绝、一种安抚，还有一种即将奔赴战场的悲壮。我用力地吮吸着她的唇瓣，仿佛要将我的勇气全部传递给她，直到她因为缺氧而瘫软在我的怀里，不再反抗。
良久，唇分。
我不舍地抚摸着她红肿的嘴唇，看着她迷离又心痛的眼神，轻声说道：
“相信我，瓦夏。我是你的，这一点永远不会变。哪怕身体被玷污，我的心也只属于你。”
“按计划行事。去报警，然后……来救我。”
瓦夏死死地抓着我的衣领，指节发白。最终，她在我的注视下，满含热泪，万般不情愿地点了点头。
“伊凡……如果你出了事，我绝对、绝对不会放过她们，也不会原谅我自己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我挤出一个并不轻松的微笑，“我可是很耐用的。”
看着瓦夏转身离去的背影，我深吸了一口气，转身看向教学楼顶层那扇象征着地狱的窗户。
叶卡捷琳，既然你想要玩火，那就做好被烧成灰烬的准备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