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胶水,黏稠得让人窒息。
一秒。
两秒。
三秒。
时间被感官无限拉长,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方圆没有关门,也没有离开,他就站在那里,像是一尊被美杜莎定住的石像,目光贪婪而又绝望地在那具充满青春美好的肉体上游走。
他在看。
这个认知让躺在床上装睡的方诗雨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感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,仿佛要撞破那层薄薄的皮肉跳出来。
哥哥,你不是要逃避吗?你不是要装作若无其事吗?
那你现在在看什么?
为什么不转过头去?
为什么要用那种像狼一样的眼神盯着我看?那种眼神带着温度,像是带着倒刺的舌头,在她裸露的大腿肌肤上一寸寸舔舐过去。
方诗雨放在枕头下的手死死攥着床单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她在忍耐,忍耐着想要回头的冲动,忍耐着想要质问的冲动,忍耐着想要直接起身抱住他的冲动。
她在等。
等他下一步的动作。
门口的方圆终于动了。
他没有退出去。
相反,他迈进了一步。
鞋底踩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,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,像是春蚕啃食桑叶,一点点蚕食着两人之间仅存的安全距离。
他反手,轻轻地,把门带上了。
就好像做坏事,怕被人发现一样。
咔哒。
门锁扣合的声音再次响起,清脆而决绝。
这一下,把整个空间彻底封闭了起来,变成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孤岛,外界的道德、伦理、阳光,统统被隔绝在那扇厚重的实木门之外。
方圆站在床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儿。
距离拉近了,那种视觉冲击力更大了,简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的视网膜上。
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,像是一束舞台追光,恰好打在她那双肆无忌惮伸展的美腿上。
那肌肤白得近乎透明,在光线下泛着一种温润的珠光色泽。
方圆能看清她大腿内侧那淡淡的青色血管,在细腻如脂的皮肤下若隐若现,像是一幅精致的工笔画,蜿蜒着通向那最神秘的幽谷。
视线缓缓下移,落在她的脚踝处。
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红痣,鲜红欲滴,像是雪地里的一点朱砂,那是他曾经无数次在梦中亲吻过的地方,带着他所有的罪恶与迷恋。
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熟悉的奶香味,混杂着少女刚刚睡醒时的体温,甜腻、暖烘烘的,形成了一种名为欲望的毒药,顺着呼吸钻进他的肺腑,烧得他喉咙发干。
方诗雨……
方圆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,声音苦涩,带着一丝颤抖。
他本来只是想上来看看她在不在,想确认一眼就走,以此来安抚自己那颗因为即将到来的高考而有些焦躁的心。
可现在,这扇门开了,这个潘多拉的魔盒开了,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再去把它关上。
他慢慢蹲下身子。
膝盖弯曲,发出轻微的骨骼摩擦声。
视线与床沿平齐。
这个角度,更加直观,更加充满侵略性,仿佛他是一个正在审视自己猎物的野兽。
那粉色内裤包裹下的圆润,近在咫尺。
纯棉的布料紧紧贴合着少女饱满的曲线,勒出两道令人血脉偾张的弧度,中间那一道深邃的缝隙,仿佛有着某种魔力,在无声地邀请着他的探索。
他甚至能感受到从那具身体上散发出来的热度,那是一种年轻生命特有的、蓬勃的燥热。
方圆伸出手。
那只骨节分明、修长有力的手,在空中颤抖着,慢慢靠近那双完美的腿。
指尖距离那白皙的肌肤只有不到一厘米。
犹豫,挣扎。
在理智与欲望的悬崖边疯狂试探。
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疯狂打架,一个叫嚣着摸下去,占有她,那是你曾经拥有过的美好;另一个则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停下,你是哥哥,你还有苏沐晴,你不能毁了这一切。
只要碰下去。
只要轻轻碰一下。
那种久违的、让他魂牵梦萦的触感就会通过指尖传遍全身。那是比丝绸还要顺滑,比暖玉还要温热的触感,那是能让他瞬间沉沦的毒药。
但是,只要碰下去,他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七天后的高考,那是父亲方振雄眼里的龙门,是他摆脱控制、证明自己的机会。
自己的野望,都需要先离开这个家!
继母柳卿那关怀备至的笑脸,她把他视如己出,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给她捅刀子?
还有那个在酒店里刚刚把第一次交给他的苏沐晴。
那个有着火红头发、笑容灿烂如阳光的女孩,她还在酒店的床上等着他的消息,她的身体里甚至还残留着他的体温。
所有的一切,都会在这个触碰中变得岌岌可危,甚至瞬间崩塌。
可是……
那双腿实在是太美了。
膝盖圆润可爱,泛着淡淡的粉色,像是两颗熟透的水蜜桃。
小腿肚的线条流畅优美,每一寸弧度都像是上帝精心计算过的杰作。
方圆的呼吸越来越粗重,眼神里的挣扎也越来越剧烈。
最终,他伸出的手掌还是停留在了半空中。
那只手颤抖得厉害,仿佛正承受着千钧的重量。
在即将触碰到那滑腻肌肤的前一秒,他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,握成了拳头。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,刺痛感让方圆那混沌的大脑恢复了一丝清明。
呼……
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,像是要把肺里的火焰都吐出去。
哪怕心中万般不舍,哪怕那股邪火烧得他浑身发痛,理智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。
他猛地转过头,不再去看那双勾魂摄魄的腿,转而伸出手,一把扯过被踢到床脚的蚕丝被。
哗啦。
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带着一股风,盖在了那具诱人的身体上。
所有的春光,那白皙的长腿,那粉色的内裤,那圆润的臀瓣,瞬间被遮盖得严严实实。
方圆并没有立刻松手,而是隔着被子,在那原本是大腿的位置轻轻拍了拍,动作僵硬而克制,像是在安抚,又像是在告别。
好好睡吧。
他低声喃喃了一句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然后,他像是逃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,迅速站起身,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门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