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两点四十七分,杨生坐在汐城金湾CBD 一家咖啡厅的角落。
玻璃幕墙外是六月的烈日,写字楼的玻璃反射着刺眼的光。
咖啡厅里冷气很足,但他手心有汗。
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开着技术文档,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。
他在等叶氏集团子公司的一个技术主管。
公司接了个小项目,给叶氏旗下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做数据接口。
主管临时有事,派他来现场对接。
杨生收到通知时愣了三秒,然后开始翻衣柜——没有一件衬衫看起来够正式。
最后他穿了件浅蓝色的牛津纺衬衫,领口熨过,袖子整齐地卷到小臂。
他提前二十分钟到了约定地点。不是叶氏总部大楼,是隔了两条街的这家咖啡厅。对方说在这里碰面,然后带他去子公司办公室。
杨生点了美式,没加糖。他小口喝着,眼睛盯着门口。
然后他看见了她。
不是从门口进来的。
她从咖啡厅内侧的包厢区走出来,身边跟着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和一个穿套裙的女人。
她穿着白色丝绸衬衫,黑色高腰西裤,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声响。
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,露出修长的脖颈。
叶若曦。
杨生的手指收紧,咖啡杯在手里微微颤抖。
她正在说话,侧脸对着他这边。
声音不高,但每个字都清晰:“第三季度的临床试验数据必须在本周五前提交,FDA 的审核窗口不会等我们。”
“明白,叶总。”旁边的中年男人点头,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快速记录。
“还有,”她停下脚步,转身面对另一个年轻些的男人,“新加坡那边的合作方,你亲自飞一趟。我要看到签字盖章的协议,不是邮件里的承诺。”
“好的,叶总。我订今晚的航班。”
杨生看着她。
这个距离,他能看清她嘴唇开合的弧度,她说话时微微扬起的下巴,她眼神里那种不容置疑的冷淡。
财经杂志上的照片没有拍出这种气场——不是刻意摆出的姿态,而是浸入骨子里的掌控感。
她忽然转头,视线扫过咖啡厅。
杨生下意识低头,假装看电脑屏幕。心跳在耳朵里咚咚作响。几秒钟后,他抬眼偷看,她已经继续往前走,朝门口的方向。
她的团队跟在她身后半步,保持着恰好的距离。没有人并肩,没有人逾越。
杨生放下咖啡杯,站起来。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站起来,但身体先动了。
他拿起电脑包,朝门口走去——不是直接走向她,是走向旁边的书架区,假装要拿一本杂志。
他们的路线在离门口三米处交汇。
叶若曦正在听下属汇报什么,微微侧头。杨生从她身边经过时,闻到很淡的香水味,像雪松混着一点柑橘。他停下脚步,转头看她。
她也正好转头看他。
眼神交汇的瞬间,杨生看见她瞳孔微微收缩。非常细微的变化,普通人根本不会注意到。但他看见了。她认出了他。
然后她的视线移开,就像看到一个陌生人,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。
她继续对下属说:“预算超出的部分,从B 组项目里调剂。我不接受任何借口。”
“是,叶总。”
杨生站在原地,看着她走向门口。她的背影挺直,步伐稳定,高跟鞋的声音规律而坚定。玻璃门自动打开,她走出去,消失在刺眼的阳光里。
咖啡厅恢复安静。
杨生走回座位,坐下。电脑屏幕暗了,他按了空格键唤醒。文档还是刚才那页。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已经凉了,苦味更重。
手机震动,是技术主管发来的消息:“抱歉杨工,临时有会,改到三点半可以吗?”
杨生回复:“可以。”
发送键按下去的时候,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。
他打开短信界面,新建消息,收件人输入那个只联系过一次的号码——上次她发来“谢谢”的号码。
他打字:“伤口好了吗?”
手指悬在发送键上,停顿了三秒。然后他按下去。
消息显示已发送。
杨生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,端起凉咖啡一饮而尽。苦得他皱眉。
三点二十九分,技术主管到了。
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,姓陈,有点秃顶,说话语速很快。
他们寒暄了两句,陈主管就带着杨生往叶氏子公司大楼走。
“刚才在咖啡厅看见叶总了。”杨生说,语气尽量随意。
“叶总?”陈主管笑了,“你运气不错啊,她很少来这边。一般都是去总部大楼。”
“她经常来这家咖啡厅?”
“听说她喜欢这里的咖啡豆。不过我也就见过两次。”陈主管刷卡进大楼电梯,“叶总可是大忙人,集团上下几十家公司,她都得盯着。”
电梯上行,杨生看着楼层数字跳动。“她看起来很年轻。”
“三十岁,但管起事来比五十岁的老江湖还狠。”陈主管压低声音,“不过能力强也是真的。她接手集团五年,市值翻了三倍。底下人都服她。”
“服还是怕?”
陈主管看了他一眼,笑了。“都有吧。不过杨工,这话咱们私下说说就好。”
对接工作花了两个小时。
杨生心不在焉,但专业本能让他还是把需求都理清楚了。
陈主管送他下楼时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下周一过来测试环境,没问题吧?”
“没问题。”
杨生走出大楼时是下午五点四十分。夕阳把玻璃幕墙染成金色。他站在路边等出租车,手机一直没有新消息。
那个号码没有回复。
他打车回家,路上堵车。
车窗外的城市缓缓移动,霓虹灯开始亮起。
杨生看着那些光,想起仓库里昏暗的灯光,想起她跪在地上的样子,想起她嘴角的水光。
手机震动。
他拿起来看,不是短信,是新闻推送:“叶氏集团董事长叶若曦出席慈善晚宴,捐赠五千万用于儿童罕见病研究”。
配图是她站在台上,穿着黑色礼服,对着镜头微笑。笑容很标准,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,眼睛里有礼貌的温和,但没有温度。
杨生关掉推送。
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。
他付钱下车,走进便利店买了面包和牛奶。
上楼,开门,开灯。
公寓还是老样子,五十平米,一室一厅,收拾得还算整齐。
他把东西放进冰箱,打开电脑。成人论坛的页面自动跳出来,他上次登录是三天前。私信里有几条新消息,都是催更的读者。
“大大什么时候更新啊?”
“暗夜女侠新章求更!”
“等不及了,大大快写!”
杨生关掉页面。他打开加密文件夹,里面是他写的那篇仓库记录。他读了一遍,然后新建文档。
他开始写今天下午的咖啡厅。
写她走出来的样子,写她说话的声音,写她看他的那一眼。写她身上的香水味,写她高跟鞋的声音,写她离开时的背影。
写到一半他停下来,盯着屏幕。
然后他删掉了所有文字。
手机在桌上震动。他拿起来看,陌生号码,不是之前那个。他接通。
“喂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。然后传来经过处理的声音,电子质感,但能听出是谁。
“杨生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越界了。”
杨生握紧手机。“我只是——”
“咖啡厅。短信。”声音打断他,“谁允许你主动联系我?谁允许你在公共场合那样看我?”
杨生没说话。他能听见电话那头的呼吸声,很轻,但存在。
“九点。”她说,“老地方。”
电话挂断。
杨生放下手机,走到窗边。天已经完全黑了,楼下街道亮着路灯。他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玻璃上,穿着那件浅蓝色衬衫,领口已经松了。
他转身去浴室,冲澡,换衣服。
普通的T 恤,运动裤。
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胸肌确实厚了些,腹肌轮廓开始明显。
他坚持健身两周了,每周五次,每次两小时。
九点整,他出门。
——龙门港三号仓库的门虚掩着。
杨生推门进去,里面没开灯。
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,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斑。
他看见她站在月光里,完整的暗夜女侠装束,蝴蝶眼罩,黑色战衣,长靴,手套。
她背对着他。
“关门。”她说。
仓库里很安静,只有远处港口的汽笛声隐约传来。月光在她黑色的战衣上镀了一层冷硬的边。
杨生站在原地,看着她转过身。蝴蝶眼罩遮住了大半张脸,露出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“我们约好的。”她的声音透过变声器处理,电子质感让每个字都带着寒意,
“不要联系叶若曦。”
“我只是问伤口。”杨生说,“这不算——”
“咖啡厅。”她打断他,“你故意走到我面前。你看着我。”
“我没有——”
“你有。”她走近两步,长靴踏在水泥地上发出脆响,“你以为我没看见?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?”
杨生喉咙发干。她离他只有一米远,战衣的皮革味混着她身上那种很淡的香气——不是下午的雪松柑橘,是另一种,更冷冽的味道。
“我只是……”他停住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她盯着他,然后抬手,摘掉了右手的手套。黑色皮手套被随意扔在地上。她伸出手,食指抬起他的下巴。
手指冰凉。
“脱光。”她说。
杨生愣住。
“我说,脱光。”她的声音没有起伏,“现在。”
他看着她,月光下她的眼睛在眼罩后看不清神情。但他能感觉到那种压迫感,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。他咽了口唾沫,开始脱衣服。
T 恤,运动裤,内裤。一件件扔在地上。八月的夜晚很热,但是他赤裸地站在月光里,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“手放下。”她说,“站着别动。”
杨生放下手臂。他看着她走近,左手还戴着手套,右手已经裸露。她绕着他走了一圈,视线扫过他的身体,像在检查什么物品。
“有进步。”她说,手指划过他的胸肌,“硬了点。”
她的手指很凉,划过皮肤时激起一阵战栗。杨生咬住嘴唇。
她停在他面前,左手抬起——那只还戴着手套的手。黑色的皮革在月光下泛着哑光。她用拇指和食指圈成环,套上他的阴茎。
杨生倒抽一口气。
手套是凉的,皮革的质感粗糙又光滑。她没动,就那样圈着,看着他。
“叫。”她说。
杨生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叫你叫。”她的声音透过变声器传来,电子音里听不出情绪,“叫出来,我就让你射。”
杨生盯着她。“……什么?”
“叫我的名字。”她说,“我现在的名字。”
杨生张了张嘴,发不出声音。羞耻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,淹到喉咙口。
她开始动了。
拇指和食指圈成的环上下滑动,很慢,但力度稳定。
皮革摩擦着皮肤,粗糙的质感带来一种陌生的刺激。
她偶尔用指甲隔着皮革轻轻刮擦铃口,每次刮擦,杨生的腿就软一分。
“不叫?”她说,“那就别射。”
她继续动,手上的动作依然稳定,但频率开始变化。
套弄,揉捏,按压。
杨生能感觉到高潮逼近,小腹收紧,脊椎发麻。
他想射,太想了,但她圈得很紧,根部被勒住,射不出来。
“求我。”她说。
杨生摇头,牙齿咬得发酸。
她笑了——至少他感觉她在笑,虽然看不见表情。她加快了速度,另一只手抬起,食指按在他的龟头上,画圈。
“叫不叫?”
杨生喘着气,汗水从额头滑下来,滴进眼睛里。
他闭上眼睛,但触感更清晰了。
皮革,手指,压力,摩擦。
快感堆积到临界点,但就是冲不破那个关口。
他绷紧全身,脚趾抠着水泥地。
“不叫?”她停下动作。
杨生睁开眼睛。她看着他,左手还圈着他,但不动了。勃起胀得发痛,前端渗出液体,沾湿了皮革。
“那就这样。”她松开手,后退一步。
杨生看着她转身,像是要走。恐慌突然攫住他——不是怕她走,是怕她就这么走了,把他丢在这个状态里。
“……等等。”
她停住,没回头。
杨生看着她的背影,黑色战衣包裹着修长的身体,月光勾勒出腰线和臀部的弧度。他喉咙发紧,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。
“暗夜……女侠。”
她转过身。
“继续。”他说。
她走回来,重新抬起手。这次她两只手都用上了,左手戴着手套,右手裸露。
她握着他,一只手在根部,一只手在顶端,交替揉搓。皮革和皮肤的触感交替,冷和热的交替,粗糙和光滑的交替。
杨生仰起头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。
“叫。”她说。
“……暗夜女侠。”
“大声点。”
“暗夜女侠!”
她加快了速度。杨生能感觉到高潮在逼近,比刚才更猛烈。他抓住她的手腕——她没戴护甲的那只手腕,皮肤冰凉。
“让我……让我射……”
“求我。”
“求你……”
“求我什么?”
杨生的大脑一片空白。快感冲垮了所有理智,只剩下本能。他喘着气,声音破碎:“求你……让我射……求你……”
她盯着他,眼罩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绪。然后她松开了手。
“自己来。”
杨生愣住。
“我说,自己来。”她后退一步,双手抱胸,“你不是想射吗?自己动手。”
杨生看着她,又低头看着自己勃起的阴茎。羞耻感烧红了脸,但欲望更强烈。
他伸手握住自己,开始撸动。
她就在旁边看着。
杨生闭上眼睛,不敢看她。
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,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——仓库那晚,她跪在地上的样子;她公寓里,她骑在他身上的样子;白天咖啡厅,她冷漠的眼神。
这些画面混在一起,催生出更强烈的快感。
“叫我的名字。”她的声音传来。
杨生咬着嘴唇,摇头。
“不叫?”她走近,抬起脚——黑色长靴的鞋尖抵在他大腿内侧,轻轻往上顶,“那就别射。”
鞋尖顶到会阴,压力恰到好处。杨生闷哼一声,手上的动作乱了。
“叫。”
“……暗夜女侠。”
“继续。”
杨生喘着气,一边撸动一边重复:“暗夜女侠……暗夜女侠……暗夜女侠……”
每叫一声,羞耻感就淡一分,快感就强一分。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,理智崩断,只剩下身体的本能和她的命令。
“现在可以射了。”她说。
杨生没停,手上的动作更快。几秒钟后,高潮冲上来,他射了。精液溅在地上,月光下白得刺眼。
他弯下腰,手撑着膝盖,大口喘气。
她看着他,然后转身,捡起地上的手套,重新戴上。动作从容,像刚做完一件无关紧要的事。
“记住今晚。”她说,声音恢复了那种电子质的冰冷,“以后我让你做什么,你就做什么。我不让你做的,别做。”
杨生抬起头,汗水从下巴滴落。“那你呢?”
她停下脚步,侧过头。
“你让我别联系叶若曦。”杨生说,声音还哑着,“但你自己呢?你不需要我吗?”
仓库里安静了几秒。
“需要?”她重复这个词,像是第一次听到,“你以为我今晚为什么来?”
“因为我想见你?”
“因为你越界了。”她说,“我需要让你记住,谁说了算。”
杨生站直身体,精液还黏在小腹上,凉飕飕的。
月光从她身后照过来,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一直延伸到杨生脚边。她转回身,面对他。
“把地上清理干净。还有,”她说,“记住你的身份。”
杨生愣住。
她走向门口,长靴的声音在空旷仓库里回荡。到门边时,她停下,没回头。
然后她推开门,走了出去。
港口的汽笛声又响了,悠长而孤独。杨生抬头看天,透过屋顶的败瓦,月亮被云层遮住了一半。
